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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酒后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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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聪明机智过人,年少即有才名,对于杯中之物,也是喜爱。

据研究人类情感学的专家说,自古到今,人类的情感种类不过是五百种左右,而且绝大部分已经被记录在案,尤其是被文学作品记录在案。也就是说,现今人们所经历的感情——甭管你以为多么奇特——实际古人都已经经历过了,只是具体的细节不一样而已。

有句话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还有一句叫做“酒后吐真言”,把这两句话结合一起,就是其中的一种情感。

请看元稹的《六年春遣怀八首 之五》:伴客销愁长日饮,偶然乘兴便熏熏。怪来醒后旁人泣,醉里时时错问君!

元稹无论在诗歌创作上还是在感情上,都是一个不能“将革命进行到底”的人。论对新乐府运动的贡献和坚持,元稹不如白居易;论对待情感问题,他的自传传奇《莺莺传》多少让人们怀疑他对爱情忠诚。但是我自己倒是以为,第二个问题不好定论。在爱情上,对这个人忠诚并不一定对那个人也忠诚;同样,对这个人不忠诚并不一定对那个人也不忠诚。至少,元稹在他的诗歌中,对前妻韦丛是有着真诚执着的爱恋的。

《遣悲怀三首》不用说了,“曾经沧海难为水”更不用说了,且说这首作于妻子逝世两年之后的《六年春遣怀八首 之五》。

“伴客销愁长日饮”,作者一上来不说自己借酒浇愁,反而说只有在陪伴客人的时候才多喝几口。究竟是客人有愁自己陪伴呢?还是自己本身就有愁在心?不知道。但是第二句说,“偶然乘兴便熏熏”,“熏熏”便是大醉,作者哪怕偶尔的乘兴,都是大醉,说明伤心人另有怀抱,估计这“伴客销愁”是假的。

后两句才是锥心泣血之言,读诗至此,有情人能不掩卷一哭!

“怪来醒后旁人泣,醉里时时错问君”,作者先写酒醒之后,奇怪的是旁边的人都在哭泣,而作者因为醉得太厉害了,早把醉中的事情忘得干净,于是问——“你们哭什么呀?”旁边的人告诉他,你刚才在醉中一直在呼唤爱妻的名字,你把别人当作韦丛,都喊了好几回了!

绝句难写,难在言要浅,意要曲。

第一曲,悼念逝者,伤心的应该是诗人自己,但是作者不写自己伤心,反而写伴客销愁;

第二曲,清醒时从没有忘记过那个人,但时时掩饰,而醉后的真言写出了刻意掩饰之痛;

第三曲,写酒醉,但不写过程,而是写醉后旁人的情景,反衬自己醉得深;而醉得如此之深,岂不是伤怀之深么?

第四曲,写酒后真言,但真言是什么却没有直写,而是借他人的回答写出;

第五曲,作者从头到尾没有写一句自己的哭泣,倒是写了旁人的哭泣,那是元稹难忘爱妻的真情引得别人为他掬一捧泪啊,可见情之深、情之痛!

最后一曲,旁人能为之落泪,说明早已知道元缜的悲怀,那么元稹平时的`掩饰,只不过是亲友们不忍揭穿的配合罢了……

男人的酒后,男人的哭,是最让人见不得的事情,古今同理。

拓展阅读:元稹与莺莺

元稹的原配夫人是韦丛,娶韦氏之前曾与一女子颇有私情,此女便是莺莺。关于莺莺,描写较多的乃是元稹的《莺莺传》(又叫《会真记》),《莺莺传》则成为王实甫撰写《西厢记》的蓝本。

唐贞元十五年(799年),元稹到蒲州(今山西永济市)任小职,与其母系远亲崔姓之少女名“双文”者(即后来传奇小说《莺莺传》中的崔莺莺)恋爱。崔莺莺才貌双全,而且家中富有,但毕竟没有权势,这与元稹理想中的婚姻存在很大距离。根据唐代的举士制度,士之及第者还需要经过吏部考试才能正式任命官职,所以元稹于贞元十六年(800年)再赴京应试。元稹自从赴京应试以后,以其文才卓着,被新任京兆尹韦夏卿所赏识,且与韦门子弟交游,从而得知韦夏卿之女韦丛尚未许配与人,于是意识到这是一个走门路、攀高枝的绝好机会。贞元十九年(803年),元稹与白居易同登书判拨萃科,进入秘书省任校书郎。求官心切的元稹考虑到崔莺莺虽然才貌双全,但对他的仕途进取没有多大帮助,所以权衡得失,最后还是弃莺莺而娶了韦丛。

也许是受良心的谴责,也许是对初恋情人崔莺莺的难以忘怀,所以很多年以后,元稹以自己的初恋为原型,创作了传奇小说《莺莺传》,即后来《西厢记》的前身。

在《莺莺传》里,元稹开篇这样写道:“唐贞元中,有张生者,性温茂,美风容”,张生游于蒲时,在军人骚乱抢掠中保护了寡母弱女的崔姓表亲,由此识得表妹崔莺莺。崔莺莺“垂鬟接黛,双脸销红”的美丽,“颜色艳异,光辉动人”的俏丽让张生顿生爱慕。后来,在莺莺丫环红娘的帮助下,张生与莺莺私会西厢下,成了云雨。自此之后,莺莺“朝隐而出,暮隐而人”,与张生私会。《莺莺传》里的张生其实就是元稹自己当年与崔莺莺的故事,张生为元稹自寓。

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元稹以张生自寓,述其亲历之境。”元稹还写了“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意思是他对其她女色绝无眷恋之心,除“君”之外,再没有能使自己动情的女子了。

元稹与韦丛

元稹和妻子韦丛的半缘情深为人津津乐道,元稹曾经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千古传诵的佳句,就是元稹悼念亡妻韦从而作的。

唐德宗贞元十八年(802年),太子少保韦夏卿的小女儿年方二十的韦丛下嫁给二十四岁的诗人元稹。这桩婚姻有很大的政治成分,当时二十四岁的元稹科举落榜,但是韦夏卿很欣赏元稹的才华,相信他有大好前程,于是将小女儿许配给他,而元稹则是借这桩婚姻得到向上爬的机会,不过两人在婚后却是恩爱百般,感情非常好。以韦丛的家庭背景,下嫁给元稹对于当时的元稹来说就好像天女下凡一样。她不仅贤惠端庄、通晓诗文,更重要的是出身富贵,却不好富贵,不慕虚荣,从元稹留下来几首那时期的诗来看,当时正是他不得志的时候,过着清贫的生活,韦丛从大富人家来到这个清贫之家,却无怨无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关心和体贴丈夫,对于生活的贫瘠淡然处之。元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政治上晋升的途径,却没想到韦丛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子、体贴的娇妻。古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婚后元稹忙着科试,家中的家务全是韦丛一人包办,而婚前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父亲疼爱的小女儿,韦丛的贤惠淑良可想而知,所以元稹在数年以后,总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与他共度清贫岁月的结发妻子韦丛。

唐宪宗元和四年(809年),韦丛因病去世,年仅二十七岁。此时的三十一岁的元稹已升任监察御史,幸福的生活就要开始,爱妻却驾鹤西去,诗人无比悲痛。韦丛营葬之时,元稹因自己身萦监察御史分务东台的事务,无法亲自前往,便事先写了一篇情词痛切的祭文,托人在韦丛灵前代读。但即便如此,到了下葬那天,元稹仍情不能已,于是又写了三首悼亡诗,这就是最负盛名的《三遣悲怀》(即《遣悲怀三首》)。元稹对妻子一直有深切的思念和无法释怀的悲伤,韦丛与他同苦七年,却在他即将飞黄腾达的时候离开了他,而元稹能做的只有祭奠亡故的爱妻,以及在诗中写下自己的思念。‘‘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贫贱的夫妻总是这样,尽管互相恩爱却因为物质条件的贫瘠而无法让心爱的人过得更加幸福,韦丛因为几组情意绵绵的诗歌而永远留在了后世读者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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